房产税
13.3 房产增值所得税属于托宾税

在经济学理论中,房产增值所得税属于托宾税,征税的目的是增加房地产交易成本,从而抑制过度投机。

为了防止金融市场成为投机活动的工具,诺贝尔奖得主、美国耶鲁大学教授詹姆斯·托宾(James Tobin)针对国际金融市场的投机活动提出应当对外汇交易征税,税率可以为0.1%或0.5%。托宾认为应当对形式不同的资本流通采取不同的限制措施。换句比较通俗的话来说,有必要在快速运转的国际金融飞轮下撒点沙子,让飞轮转得慢一点。托宾指出,商品和劳务依据国际价格信号做出反应的速度要比金融资产(包括汇率)慢得多,而根据市场供求不均衡状态来调整商品和劳务的市场价格就更慢。所以,放慢金融市场反应速度对于稳定现实经济是绝对必要的。[注释]

托宾税是金融投机活动的克星。金融投机者的目的是在买卖股票、期货、外汇和房地产之中获利,其利润等于再出售价格减去购入价格和营运成本。对于投机者来说,有钱可赚的必要条件是买卖价差较大和营运成本较低。买卖价差取决于市场,很难控制。如果能够提高投机活动的营运成本,势必降低其利润,产生抑制投机活动的作用。

提高交易税是常见的一种抑制投机活动的办法。通过征收外汇、股票和房地产交易税增加投机活动的营运成本,把一部分投机活动获得的暴利转移给公众。1998年托宾在《华盛顿邮报》上说:“使国际汇率更稳定的一个办法是规定货币交易必须缴税,这是我在1971年最先提出的一个措施。无论交易在哪里进行,税额必须一样,因而必须获得国际同意,也许可以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来管理,税款由各国税务机构保留。有关国家也许可以同意把一些税款拨归国际用途。由于资金无论几小时或几年再回流,税额都一样,从而将会对短期的横向投机活动起到重要的吓阻作用。对商品贸易和长期投资来说无关紧要。汇率的非生产性变化的莫测程度将会降低。虽然不能指望‘托宾税’保护定价过高的汇率,但它却可以减缓汇率的下跌速度,为调节争取到时间。”[注释]

征收托宾税可以减少交易次数,减少金融市场的振荡幅度,同时减少投机活动对企业的支配程度。在外汇市场上,征收托宾税减少从一种货币到另一种货币的短期金融循环中获得的利润。由于贸易和投资循环要比金融慢得多,托宾税的征收对长期的贸易和投资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进口商和长期投资者从汇率稳定中得到的好处要远远超过他们所支付的托宾税。实行托宾税后,可以改善国际储备分配,减少不稳定的短期资本交易量,不至于由于大规模的资本流动而造成政府赤字。托宾税可以让政府在更大的范围内实现充分就业和社会公平分配。

但是,自1971年提出托宾税以来,一直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托宾税与主流经济学的观点相互矛盾,大力鼓吹经济自由化的学派坚决反对托宾税,他们认为金融市场具有自由经济的市场机制,市场反应的信号越强烈就越能够促使金融市场达到均衡。此外,他们强调实施托宾税在具体操作上有许多困难。反对实施托宾税或其他政府干预的人引经据典,极力主张维持自由竞争市场秩序。如果当前的国际金融市场果真是一个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那么他们的主张是无可厚非的。要害的问题是:当前的国际金融市场是不是一个自由市场经济?大量事实已经充分证明,国际金融市场已经严重背离了自由竞争市场的基本要求。经过将近40年的风风雨雨,国际金融交易量已经增长了几十倍,特别是1997年以来的亚洲金融风暴使得人们深刻地认识到了国际游资的负面作用,也认识到房地产市场上存在着严重的市场失灵,因此,如何在房地产市场上引入托宾税是当前必须要认真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在房地产市场上引入托宾税的主要目的是降低炒房的热度。如果出于炒房的目的购买多套住房,等待房价上涨之后再抛出牟利,那么向出售住房的人征收托宾税就等于是增加了他们炒房的成本,降低了炒房的预期利润。征收托宾税对于购房居住的民众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必须指出,实施托宾税的目的是往过热的房地产市场的飞轮下撒沙子,降低房地产市场的投机热度。但是如果沙子撒多了,则有可能阻碍房地产市场的运转。因此,房产增值所得税的税率一定要适当,既要起到抑制过度房地产投机的作用,又要防止阻碍房地产市场的正常运作。

[1]鄂志寰,“在飞轮下面撒些沙子”,《经济学消息报》,No.316,1999年1月22日。

[2]李永胜,“托宾税及其争议”,《经济学消息报》,No.308,199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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