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战争
第十八章 钱商之道君临天下

金钱如土取不尽

虽然周王朝取代了殷商的商业帝国,但是这一过程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从春秋年间起金钱之道就开始风行天下,秦汉年间的权力兵争又为金钱之道的发展提供了难得的契机。从此富贾商人行走四方,以他们的智慧继续发展着金钱之道。

现在我们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是:金钱如粪土,仁义值千金。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这句话中暗合了金钱之道的一个内在规律:

金钱的土性!

金钱如粪土,意思是说金钱这东西不是面子上的事情,凡是人前人后能够给你带来风光的社会性活动,都跟钱没什么关系,倒是跟花钱有很大的关系。

反之,越是看起来不起眼的事情,越是让人瞧不起的营生,就越是符合金钱的无价值性——看看,我们总算知道本书为什么要在开篇讲金钱的五大规律了吧?现在这一规律就开始起作用了。

金钱无价值规律,又或是金钱的土德告诉我们,真正赚钱之人,“多操贱业”。

说到金钱如粪土,唐时的大富翁罗会最有发言权,因为他们罗家就是靠清除粪便而致富的。因为罗姓一家世世代代都是子承父业地掏粪,所以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们一家人为“鸡肆”,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掏大粪的意思,很直白的。一个掏大粪的在任何时代都很难有什么高的社会地位,这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大家对罗会家境的贫富,了解得很少。

但是有一次,有一个叫陆景阳的读书人不知什么原因到罗会家里做客,到了罗家之后,陆景阳大吃一惊。只见罗家府宅华丽,宽阔气派,罗家的女人穿着价值昂贵的丝纱,艳丽无比。而且罗家的饮食集山珍海味之大成,应有尽有,相比帝王之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情形让书呆子陆景阳很是震惊,就问道:老罗,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老是干掏粪这种低级的工作呢?

于是罗会笑嘻嘻地回答道:没办法,这就是命啊。跟你说了吧,我们家人虽然有钱,却命中注定了世世代代都要掏粪,如果我们停下来不掏粪的话,那么就会遇到家里起火,老婆偷人,孩子掉井,家人患重病等等怪事。这是老天爷非要逼着我们一家掏粪啊,那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景阳一听,心里顿时恢复了平衡,等他回来后把罗家的情形告诉别人,最重要的是告诉别人罗家命中注定要掏粪的情况,所以大家起初先是嫉妒罗家的豪富,继而就心平气和了——罗家人这么倒霉,世世代代都要掏粪,那日子过得比别人舒服一点,这又有什么不妥当的呢?

其实明眼人一下子就能够看出来这是罗老头在瞎掰,况且掏粪有什么不好?工作没有贵贱之分,都是为了人民币服务吗……可是现在如果我拉着你去掏粪,你愿意去吗?

所以,纵然是金钱如粪土,可它只青睐那些不嫌肮脏能够放下架子来的人。

金钱如水洒天下

金钱如粪土。

正因为金钱有着这么一个奇特的规律,所以每一个发现者都是用尽了浑身的解数试图掩盖,避免让别人也发现。所以金钱如粪土后面又被人塞上了一句:仁义值千金,这样的话就使人的思维被动地牵进金钱与仁义的对比之中,而忽略了这句话中暗含的金钱之道。

但是这一发现还是被司马迁他老人家愤怒地告诉给了我们。

那么司马迁老人家为什么要把这绝对不能够乱讲的大秘密说出来,而且还要愤怒地说出来呢?

理由非常简单,汉武帝当时给司马迁施了宫刑,这让司马迁很生气——所以司马迁就故意泄露这个秘密,好给汉武帝培养几个对头出来,让汉武帝难受一下。

要知道,金钱这东西是世界上唯一能够与权力相抗衡的力量。界定这个世界游戏规则的势力有两种,一是权力,二是金钱。权力是靠了社会等级建立起来的,没有等级还叫什么权力?但是金钱这东西天生就是平等的产物,社会地位比较低下的人完全可以借助金钱的力量将自己的社会地位及影响与等级高的人拉平,你想这让那些社会地位高的人怎么忍受得了?

但是,由于金钱这东西的第三个规律——普遍性在起到作用的原因,所以越是社会等级低下的人就越是容易获得金钱,这就为民众的翻身闹革命提供了最基本的条件。

于是金钱的第二德就在此浮出水面,强化了我们对于金钱的认识。

水的特质是无形有迹,无处不在的。

金钱这个东西,就像水一样始终是处于流动状态的,如果你特别喜欢往高处爬的话,那么水过地皮湿,只能闻到钱味却始终发不了财,那是必然的事情。也只有最低洼的地方,才能够把钱汇聚起来。

战国末年的鲁国人猗顿家境贫寒,偏偏运气又倒霉透顶,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亏得一塌糊涂,他善于亏本在当时也小有名气,人称之为“耕而无食,蚕而无衣”。

猗顿受不了了,就去拜访陶朱公,询求致富之法。陶朱公替他分析了当时鲁国的情况,说:子欲速富,当居低处。

那么什么地方才是“低处”呢?猗顿问。

陶朱公回答:人多地少,当言五牧!

原来如此,这个所谓的低洼处就是人的需求的低洼处,衣食这两个行当猗顿都搞过,偏偏都失败了,那是因为这两个行业在当时是可以自给自足的,唯有这个交通服务业,被猗顿给疏漏了。

于是猗顿就改行搞畜牧业,果然没有几年就迅速暴发,然后猗顿就遭遇到了一个企业发展的瓶颈问题,仅靠着养殖牲畜,只能小富,却不能大富,除非他能够找到一个比畜牧业更低洼的行业,这才有机会登上财富的顶峰。

结果绕了一圈,猗顿的眼光又转回到他以前所从事的农业生产方面来了,这个吃是人类的第一需求,应该是最低洼的地方了,怎么就没文章可做呢?

谁说就没文章可做?粮食人们可以自给自足,可人们总不能光吃饭不吃菜吧?疏菜也可以自给自足,可人们不能连食盐都自给自足吧!

那就去搞盐井,这东西需要一定投入的,是绝大部分农家无法从事的,只能走规模化经营的路子。

这一下总算是被猗顿找到了商业经济的最低洼之处。当时的盐民生产经营状况糟糕透顶,说到底,就一句话,盐民没有资本把规模做大。于是猗顿就为盐民们提供资金和生产工具,用这些东西换取盐民们的产品。如果有盐民家里遭遇到个三长两短,还要从猗顿这个大老板这里支借现款,所有的这些钱都要打入到盐价之中,所以猗顿弄到的盐不仅是价格低廉,甚至是不需要花钱的,到了这种地步,猗顿就是想不暴富都不可能的了。

然则,按理来说盐民们也是处在最低洼之处的啊,那怎么他们自己就富不起来呢?

理由非常简单,盐这种东西虽然对于大众的需求来说是处于低洼处,可是在产盐区,却是一点也不缺盐的,生产盐的劳动者把自己弄到了当地“最高处”,除非有谁愿意像猗顿那样,考虑到金钱的水性而让自己也流动起来,否则的话你就算钻进钱堆里,也只是到处一堆死钱,没办法富起来的。

金钱如火势燎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这个星星之火你必须要洒出去,憋在你自己家灶膛里的火,是没办法燎原的,就算是燎了原也是闹了火灾,只有麻烦没有快感的。

那么为什么我们大家都要把火憋在自己家里的灶膛里呢?这是因为火这东西是世界上顶顶奇怪的玩艺儿。实际上火这东西我们虽然能够看得见,但它根本就不存在,它只是一种能量的链锁式反应,我们之所以看到了火,只是因为能量爆发时的密集度过高所带来的高温。也就是说,火是我们能够看得到的温度而已。

在地球上某些冷血动物的眼睛里,我们人也是一团又一团到处乱窜的火,这是因为在那些动物眼睛里,我们的体温过高了,就如同我们看到的火一样。

尽管我们的体温还不足以引发四周的火灾,但历史上的人体自燃现象却是屡见不鲜的。自燃现象就是人好端端地在家里坐着,突然之间一下子着起火来,眨眼工夫就把自己烧成了一堆灰,怎么想这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而金钱的火德就表现为这种“自燃”现象。

金钱如火,你烧得越多,引燃的火情就越“严重”,一旦这种“严重”的后果带来了发财的结局,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善于花钱的人才能够善于赚钱——但大手大脚地胡乱花销不包括在内,那种现象只不过是小规模的“人体自燃”而已,大多数情况下是你把自己的钱烧光了,你也就歇菜了。

所以这个钱不能烧在注定没有回报的奢侈消费上,而是要花在投资上。

西汉年间的大商人刀间,就是这么一个会“引火焚身”的明白人。

在刀间生活的时代里,人还是像商品一样可以随意买卖的,大多数人购买奴隶的时候都挑老实的,肯吃苦的,老实的买来放心,踢两脚打两拳也不敢吭声。如果买来个顽皮的,你踢他一脚他剁你一刀,这种奴隶就必然不受广大奴隶主们的欢迎了。

然而刀间这个家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买奴隶专门挑那些生性顽皮的,精明的,狡黠的,买来之后还给这些奴隶们沐浴更衣,让他们穿着干净的衣服,驾驶着华丽的车子到处招摇过市。

奴隶们对这种日子非常的满意,觉得鲜衣怒马,快意人生,这才是奴隶们应该过的日子。于是众奴隶们就驾着车子到处乱跑钻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与各地的官府拉关系套交情,然后做生意赚大钱——赚了的钱都上缴到刀间这里,结果让刀间很快就聚敛起了数不尽的钱财。

像刀间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在历史上也不是唯一的。宋朝时还曾有这样一件类似的事情发生。

循王张俊,有一天在自己家里的后花园游玩,看见一个老兵正在太阳底下舒服地睡懒觉。循王就走过去,踢了老兵几脚,问:大白天的不好好干活,怎么睡起觉来了?老兵懒洋洋地回答说:也没什么活好干,只好睡觉。循王很生气,就说:怎么就没活,家里家外都是活,是你的眼里没活……连眼前的活都不干,你还能干什么?那老兵回答道:这点小活有什么意思?我能干的活比这多了去了,比如说经营啦贸易啦什么的。

听老兵说他会经营贸易,循王顿时眉开眼笑,问:我给你一万钱,你去替我到海外搞贸易如何?老兵回答:一万够干什么的,不去!循王一听傻了眼,就说:那我给你五万怎么样?老兵回答说:五万也不够。循王急了:那你说你要多少钱才够?老兵回答说:至少五十万才够。

这位老兵要是换个老板的话,铁定被一脚踢到厕所里掏粪去了。但恰好循王府中不缺掏粪的,而且也能拿出来五十万,就真的把这些钱交给了老兵,让他自己去玩,

于是老兵就造了一艘极为华丽的大船,搞来许多美女及乐师,又四处搜购锦缎、珍奇、黄金及珠玉,然后又招募了十多个外表长相极酷,很有将军派头的穷光蛋,然后老兵天天和这些人在船上吃喝玩乐,玩着玩着,就扬帆远去了。

一年之后老兵突然回来了,载着满船的珍珠、犀牛角、香料、药材等,此外还有名马若干匹,价值超过循王给他的十倍不止。

循王这下子可乐晕了,就问老兵: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搞来的?

老兵回答说:容易,我到了海外,就自称是中国派出来的使者,受到了各国领导人的热烈欢迎,然后我就用带去的土特产换取他们当地的物品,就这样把这些东西全部换回来了。

循王乐得满地打转,急忙吩咐道:那你赶快,再去一趟,这次多换点东西回来。

没想到,老兵却回答说:老板,你别晕了头,经营贸易这种事,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同一个招术是绝不可以用上两次的,我看我还是回后花园里继续睡觉更好一些。

循王一不小心,发了横财,这就是因为金钱这东西有着强质的弥散效应,舍不得在人际关系上投资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碰到这种机会的。

金钱如木生不息

金钱这个东西,它的生长是带有几分隐蔽性的,缓慢而有着一定的周期。尤其是在没有任何成本的情况下,如果想聚敛起最初的资本,那一定要考虑到金钱的木德才行。

汉代的时候,扶风有个叫窦义的小男孩,才十三岁。他有许多有权势的亲戚,但他本人却称得上长安首穷——家当早已败落,一贫如洗,只能靠那些有钱的富亲戚们周济施舍着过日子。窦义的亲戚张敬立任长安长史,在返回京城时,带回来十几车安州的特产丝鞋,分送给外甥、侄儿们。大家都争抢着去拿,唯独窦义不去抢拿。过了一会儿,还剩下一车丝鞋,都是大号的,诸位外甥、侄儿们挑剩下的。窦义才拜谢收下了这一车鞋。

张敬立问他为什么要人家挑拣剩下的?窦义装哑巴不说话,张敬立也就不再理会他了。然后窦义将这一车丝鞋拉到集市上去卖,换回来五百钱,偷偷贮藏起来。他又暗中去铁匠铺打制了两把小铲,将铲刃磨得很锋利。

五月初,正是京城长安榆树钱黄熟的季节,满城飞落着榆钱。窦义扫聚到榆钱十余斗,然后到伯父家说:“想借住在嘉会坊的宗祠内学习功课。”伯父答应了他。窦义每天晚上都偷偷寄宿在附近的褒义寺法安上人院中,白天则回到宗祠来,用小铲开垦院里的空地,挖成宽五寸、深五寸的浅沟共有四千多条,每条长二十多步。打水浇灌,将榆钱播种在沟内。

过了几天,下了一场透雨,每条沟里都长出了榆树苗。等到秋天,小树苗已长到一尺多高,很是茁壮,大约共有榆树苗一千万多株啊!到了第二年,榆树苗已长到三尺多高。

窦义手持利斧间伐树苗,株距三寸,挑选枝条茁壮直挺的留下来。间伐下来的小榆树,窦义将它们捆成二尺粗的柴捆,共有一百多捆。这年秋天天气阴冷,连降大雨。窦义将这一百多捆榆柴运到集上去卖。每捆卖钱十多枚。

第三年,窦义依旧为榆苗提水浇灌。到秋后,榆树苗有的已长成鸡蛋那么粗了。窦义又挑选枝干茂盛的留下来,用斧砍间伐,又得榆柴二百多捆。这时卖了后,已获利好几倍了。

又过了五年,当年植种的小榆树苗已经长大成材。窦义挑选粗大的,伐下来制成盖房屋用的椽材一千多根,卖得三四万钱。又挑选出枝杆大的制成打造车乘的木料,不止一千多根。到这时,窦义的生活用度已经绰绰有余,钱帛、布匹、裘皮衣服,什么都有,只是每天食用的食物需要现买而已。

然后窦义购买蜀郡产的青麻布。一百钱买一匹,裁成四尺宽,雇人缝成小布袋。又购买内乡产的新麻鞋几百双。窦义每天都不离开宗祠,召来长安各条街坊里巷市民家的小孩。他每天发给这些小孩三张饼,十五文钱。再发给他们每人一只小布袋。到了冬天,让他们拣拾槐树籽,收上来。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就收集槐树籽两车。

他又让小孩们拣拾破旧的麻鞋。每三双破旧麻鞋换一双新麻鞋。远远近近都知道这件事情,来用旧麻鞋换取新麻鞋的人不计其数。几天后,就收换得旧麻鞋一千多双。

接着,窦义又卖作车轮的榆材,得钱十多万。按天雇用仆役,在宗贤两门的溪涧中,用水洗涤破麻鞋,晒干,贮存在宗祠院中。又在坊门外买下几堆遗弃的碎瓦片,让工人在流水涧将泥滓洗去,用车运到宗祠院内。然后置买了石嘴碓五具,锉碓三具。西市买油脚几石,雇用厨役煮熬。再多召按日计酬的仆役,让他们用锉碓锄切破麻鞋,用石嘴碓捣碎瓦片。再用疏布筛子筛过,和上槐子、油脚,让仆役们日夜不停地捣烂。

待到捣成乳状,细看可以作成棍棒时,将它们从臼中趁热取出来,让工人们双手用力转握。做成长三尺以下,圆径三寸的长棒,一共有一万多条,堆放在一起,称为“法烛”。

盛夏的六月,京城长安连降大雨,一尺长的一根柴薪贵如平常同样大小的桂木。就这样,满街巷没有一车柴薪。窦义于是将贮存的法烛拿出来卖,每条卖钱百文。买的人拿回家去用它烧饭,火力是一般柴薪的一倍。

窦义卖掉全部法烛,又获利无数。

长安西市秤行的南边有一处水洼,人们管它叫小海地,约有十多亩大小,成为了倒放垃圾的地方。窦义又将这块地方买下来。这块地皮的主人也不测量一下有多少亩,只收取了窦义三万文钱。

买下这个小海池后,窦义在它的中间立一木杆,杆顶悬挂一面小旗。再围绕着地沿搭起六七座临时小房,雇人制作煎饼、团子等食品。招呼小孩投掷石块、瓦片击木杆上面的小旗。击中的,奖给煎饼或团子吃。

两街的小孩争相前来投掷小旗。不到一个月,大概来投掷石头、瓦块就有上亿人次。所掷的石头、瓦块已将池子填满了。

于是窦义在填平的这块地皮上建造了门市房二十间。正是繁华市区,租出去,每天单房租就可以收取几千钱,获利甚多。这些店房人称之为窦家店。

曾经有个叫米亮的胡人,流落在街头。窦义每次看见,都给他一些钱。整整有七年,都是这样,从来也不问米亮为什么落到这样地步。一次,在街市上窦义又遇见了米亮。米亮向他述说饥寒之苦,窦义又给了他五千文钱。米亮特别感激,对人说:“我米亮一定会报答窦义的大恩大德啊!”

窦义刚刚闲下来,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米亮就来见他。说:“崇贤里有一套小宅院要出卖,要价二十万钱,你赶紧将它买下来。还有西市一家代人保管舍银财物的柜坊,很赚钱,你也可以按价出钱将它买下来。”写房契这天,米亮又对窦义悄悄说:“我擅长鉴别玉石。我曾看见这家屋内有一块特殊的石头,很少有人留意它,是一块捣衣石。这块捣衣石,是一块真的于阗玉啊!你窦义会立即富起来的啊!”

窦义却不肯相信米亮的话。米亮就说:“你若是不相信,呆会儿到延庆坊召来一位玉工,让他给鉴定一下。”玉工来后看到这块捣衣石,大为惊讶地说:“这是一块奇异的宝玉啊!经过加工,可以雕琢出腰带扣板二十副。每副卖百文钱,还能卖三千贯文钱呢!”

于是,窦义雇来玉工将这块捣衣玉石加工成腰带扣板,卖钱几百贯,又加工成盒子,执带头尾等各种东西,卖得钱几十万贯。之后,窦义将这座买下的宅院,连同房契一块儿赠送给米亮,让他有个居住的地方,算做对米亮的酬谢。

窦义善于经商,精于盘算,他活到八十多岁才去世。

这样一个人的艰难起家历程,让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金钱的木德,金钱就意味着长久的坚守与忍耐,一个心性浮躁的人,无法想象他会有这种坚忍的意志来慢慢积累自己的生存资源。

金钱如铁斫山岳

那么金钱到底能不能创造价值呢?

如果金钱不能创造价值,那银行凭什么要付利息给我们啊?是不是开银行的脑子都进水了?

很显然,开银行的脑子绝对没有进水。

甭管谁的脑子进水了,金钱的五德之一——金性在此凸显了出来。

金钱的金德表现为:金钱会产生一种力量,让人屈顺服从之!

所以许多人明明一个镚子也没有,却偏偏要装出来很有钱的样子,目的是想迷惑住别的钱,让别人的钱也都跑过来。

但是对于金钱这一德性的认识,最明白的人当属汉代时的孟陀了。

孟陀比任何人都意识到金钱的这一德性,而且深刻到了不得了的程度。怎么一个不得了法呢?那就是他发现,不唯金钱具有这种品德,任何一种能够产生震撼效应的力量,也跟金钱一样可以带来更多的钱。

孟陀生活在中国一个比较有名气的时代——恒、灵二帝执政时期。恒、灵二帝的脑子都有点严重的问题,尤其是汉灵帝,他不晓得何故,坚定不移地相信太监张让是他爹,汉灵帝的这个思想认识,就非常令人费琢磨。

事实上,汉灵帝拿太监当亲爹,很可能是金钱的金德在社会生活中的效应。

据科学家研究,动物这东西的脑子呆笨得很,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动物,而是将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动物认作是自己的爹妈。俄罗斯科学家搞了个这样的试验,当小鸭子刚刚出蛋壳的时候,就把可怜的母鸭子赶走,然后科学家跑到小鸭子们的面前嘎嘎走路,于是小鸭子们立即跟上,从此就拿这位科学家当自己的鸭妈妈了,而真正的鸭妈妈却只能躲在一边默默地垂泪。

垂泪也没办法,鸭子是玩不过人的。

中常侍张让之所以能够让汉灵帝坚定不移地拿他当爹,用的很可能就是科学家这一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历史是没有记载的,因为早年中常侍是如何给小汉灵帝当保姆侍候汉灵帝的,史书上查不到,反正是太监张让和汉灵帝一出场,汉灵帝就已经管张让叫爹了。

汉灵帝是天下的皇帝,一言之九鼎,那么他的爹,当然就是皇爹,一言至少十八鼎。

所以当时天下的权力,也就归属了中常侍张让。任何人想升官,张让不开口答应,那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当时的各级领导们,全都赶着车子来拜访张让。

大商人孟陀也夹杂在各级领导们之间。

与各级领导们不同的是,孟陀却是有备而来的,他在来之前就曾经下过很大的功夫,天天侍候皇爹张让的管家,把那位管家侍候到了舒服得想哭的程度。于是管家就对孟陀说:“哥们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比我爹妈还好,要不以后我也管你叫爹吧?”

孟陀说:叫爹就免了,不过我打算明天去张府拜访,你呢,见到我的车子就马上迎出来,对我拜一下,这样咱们俩的账就两清了,你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么便宜的事儿谁不干?于是管家一口答应了下来。

所以孟陀才会和各级领导们一起来拜访皇爹张让。

但是孟陀的车子走了一半的路,就走不动了。前面密密麻麻,熙熙攘攘,黑压压的全都是领导的车子,孟陀只能排在领导的队伍后面,随着队伍慢慢地向前移动,正在移动之间,张让的管家突然看到了他,于是立即恭恭敬敬地迎出来,对着孟陀的车子拜倒在地。而孟陀呢?他只是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白气,理也不理管家,慢慢地开车远去了。

这情景把所有的领导们全都看傻了眼,大家这才回过味来,连皇爹的管家都对孟陀下拜,由此可见孟陀的地位只比张让高不比张让低,这么说起来人家孟陀至少也是一位“皇爷”啊。

于是大家争着去巴结孟陀,拼了老命地把钱塞给他,如果孟陀不收,那大家就会伤心不已。

就这样,孟陀迅速地暴发了,敛财无数。

孟陀在这里运用的实际上是权势的力量,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举一个正宗的依靠金钱的威势带来更多的金钱的例子呢?

理由非常简单,权力不允许。

事实上,依靠金钱的威势获得更多的金钱,才是这个社会的常态,但在皇权时代,这就意味着对皇家权力的绝对挑战,所以我们只好拿这个例子来说事。

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个例子远比依靠金钱的威势带来更多的金钱,有着更强的说服力。这是因为金钱的金之德正是体现在柔顺的一面,可以依据人的意愿随意变形,如果一个人只知道机械地用钱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个人的脑子太僵化了,而孟陀的所行所为,则是在最高程度上体现出金钱的金德:

金曰从革——坚硬而柔顺!

金钱五德始终说

这个五德始终说又跑出来了,邹衍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实际上,这个五德始终说里边确实藏着一个比较普遍的规律,什么叫“比较普遍”呢?就是说大凡不遵循这个规律来做事的人,这辈子是铁定讨不了好去,不是赚不到钱,就是虽然赚了钱也没那个命花,可我们总不能说这种不谙金钱规律的人,是赚了钱也没那个命花的“规律”吧?这样说话多别扭?

咱们不找别扭,还是想法子弄钱吧!

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说怎么赚钱啊?

其实怎么样才能够赚到钱已经说过好多次的了,但晨钟暮鼓,难醒执迷之人,听不懂的人你得慢慢地听啊。那看不懂的呢,就得接着往下看。

赚钱的规律是这个样子的:绝大多人都要从金钱的木德开始,然后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就这么循环反复赚下去,什么时候你敢停下来,那麻烦很快就会临头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规律这东西好比一只大转盘,一旦它转动起来,你想停下来眯一会儿,转盘就会旋转过来,一家伙砸到你的脑袋上。

而且在这个赚钱的过程中,当你处于木德的时候,要防金德克之;处于火德的时候,要防水德克之;处于土德的时候,要防木德克之;处于金德的时候,要防火德克之,处于水德的时候,要防土德克之。

所谓创业始自于水德,意思是说,哪怕是亿万富翁的儿子,生下来也肯定是一个穷光蛋,祖上给他留下来的钱财越多,他将来的日子就越是难熬,让一个不懂得赚钱的人守着大把的金钱是件可怕的事情,如果他运气好,年纪轻轻就把家败光了,还有机会再从头来过的,万一他活该倒霉,快活到老了才将家底耗光,那他的晚年可就成为一个社会性问题了。

所以你家里哪怕有金山银山,你也得学会怎么赚钱,创业初期钱来得最是艰难,守成是最重要的任务,这个时候千万别梦想用钱来生钱,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承诺上。在你还没有积累起足够的资本之前,别人的承诺对你来说都是放屁,只有你自己一分一分赚回家里来的才是真的钱——这个就是要防金克的意思了,金德坚硬偏偏又柔软,原始资本的积累是绝对软不得的,就是要生熟通吃老嫩兼啃才行。

当你有了足够生活开销的钱,这时候就进入了火德营业周期之中,这时候要考虑的是把钱撒出去,撒出去才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都憋在家里只能落个吝啬鬼的坏名声,最糟糕的是憋在钱里的钱是死钱。只有将多余的钱花在投资上,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搞下去,才能有开花结果的希望。

在火德周期时,最忌讳的是把钱用在“行善”方面,所谓只求付出不求回报,这个品德固然好得不得了——那是对别人来说,对你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因为你还没有只投入不问回报的资本,那点小钱撒出去,却一分也回不来,没多久你就会又被打回原形了。现在轮到别人替你做善事了,这绝对不是一种负责任的人生态度。

土德的营业周期是选择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行业进行投资,在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害怕风险的心理——要不怎么说要防木克呢?木德就是天王老子的话也不听,老子就是要闷下头来脚踏实地地苦干,但苦干这东西是有个限度的,发展到了瓶颈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一定的风险心理,能够接受部分的投资项目有去无回——等你搞的时候就会知道,大多数项目都是有去无回的,但只要有一个项目回来了,那就够你眉开眼笑的了。

金德时代的赚钱法则是防止权力的侵蚀。许多人恰恰是在这里栽了大跟头,手里有了足够数量的钱,就琢磨着结交官府弄个垄断项目搞搞看,却不知道官府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个无底洞,连超级大富豪沈万三、胡雪岩的金山银山都填不满他们的欲壑,你那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金德时代的你万不可直来直去,不管多少钱投入到权钱交易上去,吃亏的多半是你,别看有人这样做真的赚了钱,那是人家除了在金钱之外还有此前的数十年的感情投资,这些玩艺你有没有?没有就快一点收手好了。要学就学孟陀的钱道策术,采取曲线发财的路子绕着走。试想如果孟陀结交的不是中常侍张让的管家,而是张让本人,那孟陀得花多少钱才能够把张让侍候舒服了?

花多少钱也不行,所以稍微有点钱的人千小心万小心,就是要小心这一点。

如果能够避免权力的侵蚀,让金钱的营运周期如期地进入水德阶段,那就是我们现在社会上最经常提到的投资理念了。不过那些个投资理论你一个也信不得,说来说去都是忽悠着你把钱给他。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人类欲望的最低点,适机介入,修渠引水。这个欲望的最低点就是处于“食色”之间,错过了这一地带,多半是你找错了地方。

总之,钱这个东西就是这么麻烦,它有着自己特定的规律,任何时候也别和钱的规律拗着劲干,拗着劲来痛快是痛快,但痛的是你,快乐的是别人。这说起来实在称不上一个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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