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冰说:未来二十年,经济大趋势
第七十节 大帝国时代

经过2016~2022年的惨烈洗牌,世界的单极特点将更加明显。尽管世界依然是多元化的——全球融合会让多元化的特点更为分明而不是消失,但多元化的时代,并不妨碍主导国强势地位的进一步巩固。

任何一个国家,要想在世界上保持绝对的霸主地位,必须有能力同时在金融、能源、粮食、军事等方面占据主导地位。金融、能源、粮食的重要性跟军事相比,其威力一点也不逊色。

自从核武器成为军事打击力量的一部分,核大国之间直接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反而越来越小,反倒是金融、能源、粮食等方面表现出更为惊人的力量,或者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美国之所以强大,恰恰是因为它在这些方面同时占据着主导地位。美国一直利用其优良的社会制度,吸纳全球各国的优秀人才移民。人才资源的汇聚,使得这个庞大的帝国成为高新科技的引领者——高科技与金融强权一起,成为推动美国飞速前行的重要力量。这恰如李斯所言:“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2023~2034年,是资源为王且为超级之王的时代。

笔者在2008年12月正式发行的《中国怎么办——当次贷危机改变世界》中,提出继2003年重要时间点之后,在世界各国狂发货币应对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全球再次进入了“资源为王”的时代。此后,资源暴涨,像稀土这样的稀缺资源,即使经历了2012年转折点之后的下跌,一直到本书做最后校对时的2014年6月,其价格依然远远高于2008年12月时的水平。当时笔者在一年一次的郑州趋势展望讲座中所看好的代表性股票包钢稀土,最高时有高达20倍的涨幅;到2014年6月时,虽然随大盘进行了调整,复权后的价格与2008年12月相比,仍有近10倍的涨幅。2013年初开始,本人多次提醒,美联储削减购债计划的预期一旦形成,就会引发除粮食以外的大宗商品的新一轮暴跌,大宗商品继续在下跌通道中运行。但“资源为王”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却不受此影响,那就是技术和技术人才。

在资源为王的概念中,人才与技术是王者之王。在资源日渐稀缺的情况下,技术可以成倍提升资源的价值。因此,在经济走向升级的阶段,最核心的资源乃是人才与技术!

全球大危机裸露出丰富而诱人的收购机会。对全球优质资源的大收购,使得困扰美国多年的债务问题得到较为完美的解决,而高新科技的发展则赋予资源、产品更高的价值含量。

美国高居食物链的顶端俯瞰世界。

在2023~2034年这个周期内,世界更加多元化,但美国单极影响全球的特点也将变得更为分明——从金融、能源、粮食、军事等角度来看,皆如此。

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也做了乐观预测:全球新富裕起来的人,将增加教育、娱乐以及信息技术相关的产品与服务需求,美国在这些领域的优势能使它成为直接受益者。更重要的是,作为全球技术的领跑者,美国可能由于医药、生物技术、通信、交通和能源方面的创新而获得源源不断的增长动力。因此,可以预期美国的经济增速将超过过去20年平均2.5%的增长速度,而以年均2.7%的速度增长。

而且,由于大量的可耕地、非传统能源储备以及充足的水资源,美国比其他国家更能实现自给自足。

在2016~2022年这个周期内,美元的地位变得更加稳固。

美国康奈尔大学教授埃斯瓦尔·普拉萨德指出,尽管人们根据美国存在的一系列问题,不断预言将引发美元危机,但事实却与此相反。自2008年以来,美元相对贸易加权一篮子货币的汇率几乎没怎么改变,美元作为价值储藏手段的绝对主导地位也没有改变。相反,倒是欧元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下降了。当金融风暴降临到其他国家时,投资者会争相逃离;而当美国出现危机时,人们却选择买入美元资产——自2008年以来,他们买入了美国所有国债的60%。这种反常的现象,让经济学家都感叹世界的颠倒和奇幻。但可以肯定的是,未来几十年,美元作为国际货币可能都没有竞争对手。

这种说法虽然口气有点大,但讲出的却是事实。

美元所依托的基础正变得越来越稳固。

美美国能源地缘研究专家迈克尔·克莱尔指出,在旧秩序时代,军事实力是衡量一国国际地位的标准。而在这个崭新的时代,军事的巨大威力正在被石油、天然气等取代,能源正在扮演着越来越关键的角色。国家的等级将由该国的石油和天然气储量,或者由购买、占有油气资源富裕国家资源的能力来决定。

美国资源学家保罗·罗伯茨进一步指出,美国对世界石油市场和世界石油政治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它的军事力量所能达到的高度。美国不仅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市场,而且是增长最快的市场。世界上所有的产油国和石油公司都像宫廷里的御医关心国王的身体那样,小心翼翼、目不转睛地盯着美国的一举一动。

事实上,美国经济繁荣的原因,就在于它曾经主导世界的石油供应,这为美国的崛起奠定了基础,使美国成为世界最重要的一极。

美国页岩革命加快了全球油气生产中心西移、消费中心东移的趋势。传统的油气生产中心集中在东半球的俄罗斯、中东、西非一带,但随着近年来美国页岩气、加拿大油砂、委内瑞拉重油、巴西盐下石油的崛起,西半球逐渐成为世界油气供给的另一极。

美国能源信息署预测,未来十年页岩油产量将以年均23.4万桶/日的速度加速增长,页岩油产量占其陆上石油产量的比重将从2011年的33%,提高到2040年的51%,成为推高美国原油总产量的最主要力量。

这将进一步强化美元的全球主导货币地位。1974年,美国与中东国家达成“石油单一使用美元计价”的协议,石油美元计价成为美元霸权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为石油市场全球化创造了条件,尽管一些产油国深受其苦。

世界天然气市场区域性比较明显,主要有北美、欧洲和亚太三大市场,每个市场的定价机制各不相同。随着天然气日益重要的作用和日渐活跃的贸易,全球天然气市场特别是在LNG市场趋同的可能性越来越大,LNG将成为继石油之后,又一个全球化的商品。由于天然气区域分割导致国际贸易计价货币并不统一,因此在趋同的过程中,天然气定价货币的争夺也会愈演愈烈。从目前来看,美元依然是最有可能的计价货币,美元的霸权地位将因为页岩革命变得更加稳固。

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预测,如果能源领域取得进展,到2030年,美国的GDP就会多增长1.7%~2.2%,创造240万~300万个工作岗位。美国原油增产,赤字将因此大幅减少,从加拿大、墨西哥、沙特、拉美和西非的石油进口将减少乃至停止。

值得一提的是,2014年5月,美国能源信息署将此前对美国蒙特利页岩油基地(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可采储量预测值从154亿桶调降至6亿桶。

这则消息被很多人严重误读,有人甚至认为美国的页岩革命就此终结了。笔者在上部“现实篇”第6章中做过说明,下面再用更翔实的数据来做进一步的分析。

科罗拉多州是全美乃至全世界“最肥沃”的石油储备州。根据统计,在其78.4万英亩的土地中可能包含6400亿桶的储量,是沙特阿拉伯原油储量的两倍。

位于科罗拉多州的尼尔布拉勒(Niobrara)页岩油田产量增长速度非常快,在2014年1月日产量为28.4万桶,2月份就将提高至29万桶。

到目前为止,尼尔布拉勒确认的可开采储量至少有38亿桶。不像蒙特利页岩油田,尼尔布拉勒页岩油田开采成本非常低廉,甚至只有贝肯(Bakken)页岩油田的一半。

除了得克萨斯州和北达科他州,俄克拉何马州的原油产量增长速度比任何地区都快。从2010年至2013年,俄克拉何马州的原油日产量从16万桶增长至32万桶,产量已经翻番。研究表明,俄克拉何马州石油储量丰富的页岩地层高达122米厚,预计有将近700亿桶页岩油储备。

俄克拉何马州伍德福德(Woodford)的页岩油产量,从2012年第二季度到2013年10月17日增长了435%,而且还有3000个可在未来开采的油井。俄克拉何马州计划在2017年使其石油产量翻三番。

再看看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西部和新墨西哥州东南部的大型沉积盆地——二叠纪盆地(Permian Basin)。根据权威机构预测,到2016年,二叠纪盆地的页岩油产量将达到每天182万桶,与2012年原油每日产量相比增长60%。

事实上,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的统计,截至2014年3月,二叠纪盆地的页岩油产量已经增长至每天141万桶。

据美国能源部统计,美国实际上可能拥有6万亿桶页岩原油储量。而且,含有原油的70%的土地在美国土地管理局管理之下。这意味着,只要有政策支持就可以开采。

就在人们开始质疑美国的页岩革命的时候,2014年6月15日的《金融时报》报道说,2014年4月,美国石油产品的日产量为1127万桶,已经非常接近1970年平均每天1130万桶的最高产量。而随后的增长率显示,美国的石油产量已经超过历史峰值,达到44年来的最高点。这是美国页岩油繁荣的又一个里程碑。美国石油产品日产量的反弹,使得美国石油产量处于不可逆转的长期下跌趋势的观点不攻自破,美国目前已经是全球最大的油气生产国。

通过这些数据,我们就可以知道,美国的页岩革命是何等恢弘!蒙特利地质结构复杂,页岩油开采成本非常之高,因此其可采储量预测值下调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如果不看这些专业的研究数据,只跟着媒体的报道做判断,就容易误入歧途。

2014年6月8日的《华尔街日报》亦指出,能源专家已经形成广泛共识,北美大陆预计将在21世纪20年代实现能源自足。美国能源部估计,美国可开采的页岩气储量达25万亿立方米,这些天然气加上其他油气资源足够美国用上200年。

美国除了自身所拥有的庞大能源,还在全球各地控制着不计其数的资源。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美国外交政策和安全政策所确定的优先目标,一是反恐,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促使民主扩张以及推翻独裁者;二是为美国寻找油气资源。

相比之下,由于缺乏美国这样稳固的能源基础,欧元在与美元的竞争过程中将日益显出劣势。欧盟(包括欧元区)的能源蕴藏量非常有限。欧盟成员国已探明的煤炭储量为全球的7%,石油储量为0.6%,天然气储量为2%,而且其油气资源大多位于开采条件恶劣、开采成本高昂的北海地区。研究表明,到2030年,欧盟的石油产量将减少73%,天然气产量减少59%,固体燃料减少41%。

而且,欧盟缺乏有效影响国际能源市场的手段,国际能源价格上涨对于欧盟国家的经济必然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据估计,国际油价每上升10%,欧盟国家的经济增长率就会下跌0.1%。

透过这种对比,可以更清晰地感知欧美竞争力的差距,这种差距也决定着欧元与美元之间竞争力的差距。

任何一种货币想挑战美元的霸主地位,都是极其困难的。因为,占据世界霸主地位的货币是基于一种体系,要想挑战它,也必须是一个依托完整体系的货币。目前除了欧元还能够对美元形成竞争力外,其他的货币都难以扮演这样的角色。

以人民币为例。《华尔街日报》刊文指出,很多人曾经相信(也许是希望)美元的地位下降,人民币的地位上升,把美元赶下神坛。但现实却是美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人民币的使用量虽然在国际贸易和金融交易中快速增加,但并没有在相关领域取得大的突破。美国康奈尔大学教授埃斯瓦尔·普拉萨德指出,尽管美国存在非常明显的问题,比如越来越多的财政赤字等,但美国毕竟提供了全球最安全的资产。哪怕是在全球危机最严重的2008年,国际投资者仍然把资金投向美国,促使美元不但不跌反而上升。

虽然人民币崛起的概念被大肆炒作,但全球投资者可以购买的人民币资产却极其有限。而在衡量国际货币的重要性时,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据经济学家乔纳森·安德松(JonathanAnderson)估算,2013年可供国际投资者自由投资的以美元计价的证券资产(股票和债券)总价值为56万亿美元,以欧元计价的资产总价值为29万亿美元,以日元和英镑计价的资产总价值分别为16万亿美元和9万亿美元;而以人民币计价的资产仅为2500亿美元,仅相当于资产总规模的0.1%左右,与菲律宾比索所占比例大体相当。

而且,中国金融系统也不够稳固,人民币要想成为储备货币,挑战美元的霸主地位困难重重,甚至可以说是希望渺茫。

经过2016~2022年全球性大危机的洗礼,美元将变得更为强大。

让美元变得更加稳固的,除了能源,还有粮食。别忘了,美国是世界第一农业大国。

农业是支撑美国构建庞大体系的重要基础之一。

美国耕地面积占世界耕地总面积的13.18%,人均耕地面积约是世界人均耕地面积的3倍。美国农业资源丰富,实现了农业现代化,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农产品生产国和出口国。其小麦、玉米、大豆、棉花等主要农产品产量位居世界前列,粮食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20%,小麦出口量占世界总出口量的45%,玉米占70%,大豆占85%,棉花占32%。

美国农业对其GDP的贡献日益减少,但仍是其经济基础。没有农业的持续、稳定发展,就很难想象今天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

如果我们连起来看就会发现,除石油美元之外,在美国的战略体系中,还衍生出了无数的新形态:粮食美元、新能源美元、高科技美元、互联网美元、文化美元等,这些看起来犹如碎片般散落在各个体系中的因素,却能够汇聚成令人敬畏的力量。

帝国的基础是否牢固,首先要看这种力量能否长久延续,看它在人们生活中的植入程度,或者说,看人们对它的依赖程度。

而正是在这些所谓的“软实力”方面,美国变得日益强大。如文化产业,传播于世界各地的新闻,90%以上被美国等西方国家垄断。西方50家媒体跨国公司占据了世界95%的传媒市场。美国控制了全球75%的电视节目的生产和制作,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的电视节目60%~80%的栏目内容来自美国。而美国自己的电视节目中,外国节目仅占1%~2%。美国电影占据世界总放映时间的一半以上,占据世界电影市场总票房的2/3。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电影市场几乎被美国电影所垄断。美国每年文化产品的出口额甚至超过了航空航天和电子产品的出口额。

美国的影视作品风靡全球,受到无数人的喜爱甚至迷恋。调查显示,喜爱美剧的中国网友中,71%~85%有大学专科以上文化程度。这意味着,美剧对应的是中国的精英人群。

事实上,全球各国喜爱美剧的人群基本都是精英人群——美剧在事实上成为吸引各国精英移民美国的活广告。

当许多人对美剧中展示出来的生活状态羡慕不已的时候,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那种生活当成一种标准或者目标。而在所有美国人的生活当中,美国的产品和美元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实际上意味着美国产品尤其是美元力量在无形中大扩张。

美元对应的不仅仅是有形的或无形的资源,还对应着人们的精神依赖。

这种力量将在令人望而生畏的金融体系之下得到充分发挥。美国庞大的金融体系经过2016~2022年的全球性危机(这种危机主要发生在美国之外的国家),将变得更加强大。

当核武器成为大国军事力量的组成部分,战争反而成为极其谨慎的选择。而金融霸权则发挥出远远超过军事的力量,成为决定全球经济体系、货币体系乃至各个领域的主导力量。

有研究者指出,随着经济全球化加速发展,国际货币体系发生重大变化,货币金融力量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明显加强,并成为一种同传统陆权和海权一样但更重要的政治或战略权力。同时,传统的国际金融机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明显增强。拥有强大货币金融力量和实际控制IMF的美国形成了不同于政治或军事等传统霸权形式的软霸权。美国利用其货币金融权力和IMF对其他国家进行货币战、金融战,成为当代国际关系的重要特点。

货币金融力量将是新世纪一切经济关系和国际关系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力量,谁掌握了金融权力,谁就控制了世界经济。

金融霸权的强化,使得美国可以自由地向世界大量输出美元,并吸收国外的物资输出,从而提高美国国内的消费水平和对国外资产的所有权。这些外国资产都是外国经济的制高点,它们以私有化的国有企业、石油与矿产、公共设施和主要制造业公司为代表。

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国的大战略一旦开始实施(甚至只要这种预期形成),在美国的投资市场,金融类股票(尤其具有强大对外收购能力的金融机构)就将开始一轮牛市之旅。这是美国金融霸权巩固后的必然结果。美国将通过金融触角的延伸,让自己的权力无限地扩散。

从金融霸权的进一步强化,到资源控制尤其能源控制的能力加强,再到诸如粮食这类至关重要的人类生存所必需的物资的控制,加上它本身就具有的人才优势、科技优势等,美国在解决债务问题之后,将正式步入大帝国时代。

笔者认为,美国所拥有的技术领先优势远比有形的资源对美元的意义更为重大。因为遥遥领先的技术不仅可以成十倍、百倍地提升资源的价值,而且可以通过先进技术构建起相对封闭的体系,对技术落后的国家进行掠夺,从而雄踞世界财富分配的最顶端。

与能源、农业等美元的传统基础相比,领先世界的技术、强大的金融实力与军事力量,更能帮助美国构建起庞大的全球性大帝国。这个大帝国依托的基础是“资源——技术——制造业——市场”的完整产业链,以及涵盖了金融、军事、粮食、能源、文化等元素的超级强权体系。

资源为王对于美国来说,首先就是技术为王,或者说,资源为王的核心与灵魂就是技术为王。因为技术可以让美国的军事、能源乃至包括发动机、尖端机床在内的制造业发展得更快,让美国在这些领域与世界的距离拉开得更大。

由于美国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全球的资源,也有通过发行美元来购买资源的便利,确保在技术方面的绝对领先优势便成为美国投入最大、倾注心血最多的领域,美国永远不会放松对技术的不懈追求!

当这些条件汇集到一起时,美国通过美元贬值洗劫世界的时代也就如期而至——2023~2034年,将是美元大贬值的周期。

由于美元突然步入贬值周期,资源价格的持续暴涨将成为向许多国家输入通货膨胀的源头。那些深陷危机还没有来得及复苏的国家,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新挑战——他们辛辛苦苦创造的财富将赶不上资源价格的上涨,不仅矿产资源、油气资源,包括粮食在内的资源都将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大涨势。

尤其是那些资源严重依赖进口的国家,处境将非常艰难。

资源日渐枯竭、日益稀缺是大势所趋。无论对于欧洲、日本、印度还是中国而言,“能源独立”都可能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经济的增长不再单纯地取决于能源的消耗。事实上,在发达国家,能源强度(指生产单位GDP需要消耗的能源)自1940年以来就一直在下降。自1980年以来,能源强度每10年下降约17%。但在发展中国家,由于依然使用廉价落后、污染严重的技术建立化石燃料系统,能源强度持续升高。2000~2008年,中国能源的消耗增长超过100%。中国环保部副部长指出,同样生产价值1万美元的产品,中国需要消耗的资源是日本的7倍,是美国的6倍,甚至比印度还多出约2倍。

下图(见第460页)为中国能源消费总量。

这意味着什么?

掌控着能源的国家占据着食物链的顶端,而那些被能源困扰的国家则陷入极其被动的地位。能源成为2023~2034年这个周期内最强大的“核武器”,美国可以挥动这个武器影响其他国家。

高消耗型的能源经济模式是不可持续的。

资源短缺的国家必须居安思危,尽快摆脱这种局限性。

由于资源日渐稀缺,加之美元在这个周期的贬值,相关国家辛辛苦苦创造的财富将在“一涨一贬”之间被洗劫。

在这个周期内,世界的变数反而小了。那些想成为强国的国家,由于受到资源瓶颈的局限,机会越来越少,而阻力越来越大。

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在其报告中也认为,到2030年,美国在诸多大国之中仍将保持“王者”地位。美国在权力衡量体系中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又具有领导世界的“传承”,软硬实力兼具,保持其在国际政治中的主导作用。在到2030年的这个时期里,美国被另一个大国取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与美国平起平坐。

古代的大帝国主要是靠疆域的扩张来实现权力的扩张,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这种帝国形态总是不断遭到被奴役者的反抗,以至于帝国维护的成本越来越高,最终不堪重负而土崩瓦解。

而美国这个当代大帝国则主要是靠金融力量来实现权力的扩张和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军事、技术、能源等,都是为维护金融力量的强势主导地位而存在。凡美元所及之处,美国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在不兑现纸币时代,以美元为基础构筑起来的包含着铸币税、定价权、结算货币、国际储备货币因素乃至各种金融衍生品的庞大金融体系,让没有帝国疆域之名的美国却能坐享超大帝国之利——历史上没有一个帝国能够在无形中把权力和利益植入全球的每一个角落,而美国的确做到了。

随着帝国力量的强大,美国越来越不用担心美元的超发。因为,当美元在无形中深入到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它已经成为被广泛接受的代表着财富的符号。

全球化时代各国、各民族、各地区的融合,互联网对空间障碍的摧毁,使得美元符号对应的是全球乃至人类所能触及的太空资源,而非美国自身的资源。美元所具有的流动性及帝国赋予它的信誉,使得美元成为大帝国时代的醒目标志。

不知不觉中,大帝国时代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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